【量子位 2025年12月13日讯】美国AI监管格局迎来“强干预”式调整。12月12日，特朗普政府正式签署《确保人工智能国家政策框架》行政令，宣称要终结各州AI监管“各自为政”的乱象，为行业提供“单一规则手册”；但现实却是，这份旨在“减负”的政令，反而将AI初创公司推入更复杂的法律迷雾——法律专家预测，联邦与州的监管权之争将引发旷日持久的诉讼，而缺乏雄厚法务资源的初创企业，可能在“联邦指令未落地、州法仍生效”的过渡期内举步维艰。
行政令核心：以联邦权“收编”州监管，剑指“繁琐州法”
这份行政令的核心逻辑，是通过联邦层面的干预，削弱各州对AI行业的监管自主权，具体措施围绕“诉讼威慑”“资金施压”“标准统一”三大维度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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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法部牵头“打官司”，挑战州法合法性行政令要求司法部在30天内成立“AI诉讼特别工作组”，专门针对“被认定损害美国AI全球领先地位”的州法提起诉讼，核心依据是“AI属于跨州商业活动，应由联邦统一监管”。目前已被点名的潜在目标包括加州（要求AI公司披露模型安全测试数据）、科罗拉多州（强制雇主评估招聘算法歧视风险）等出台严格AI监管规则的地区。特朗普在签署仪式上直言：“让企业从50个州获取50种批准，这根本不可能，只会扼杀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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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务部“清单制”施压，挂钩联邦资金商务部需在90天内梳理出“繁重且不合理”的州级AI法规清单，而这份清单将直接影响各州获取联邦资金的资格——包括总额425亿美元的宽带公平接入计划拨款。行政令明确，若州政府拒绝修改或暂停执行“清单内法规”，可能被取消资金申领资格。此举被解读为“以经济杠杆强迫州政府妥协”，尤其针对依赖联邦补贴的农村地区及中低收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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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动联邦标准落地，寻求国会立法支持行政令同时指示联邦贸易委员会（FTC）、联邦通信委员会（FCC）研究制定可“优先于州法”的联邦AI标准，并要求白宫与国会协商出台统一AI法案。特朗普政府顾问、硅谷风投家大卫·萨克斯（David Sacks）是该政策的核心推手，他公开表示：“50个州朝50个方向监管，这对AI行业是灾难，联邦必须主导规则制定。”
现实困境：初创公司陷入“两头不靠”的法律真空
尽管行政令承诺“为企业减负”，但业内人士普遍认为，短期内初创公司将面临更棘手的合规难题，而非“松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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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法仍生效，联邦规则未落地法律专家指出，行政令本身无法直接废除已生效的州法，需等待法院判决或州政府主动暂停执行——而这个过程可能持续数年。目前，加州的AI模型披露要求、纽约州的算法透明度规则等仍在实施，初创公司若忽视这些州法，可能面临罚款；若投入资源合规，又要担心未来联邦标准出台后“做无用功”。“我们现在像在走钢丝，不知道该遵守州法还是等联邦通知，”专注AI聊天机器人安全检测的初创公司Circuit Breaker Labs联合创始人阿鲁尔·尼甘姆坦言，“连是否该推进开源标准、要不要自我监管都没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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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务成本飙升，初创公司承压最甚与谷歌、OpenAI等巨头能组建专业法务团队应对不同，中小初创公司根本无力承担“双线合规”的成本。AI治理公司Trustible联合创始人安德鲁·加米诺-切翁算了一笔账：为应对各州不同规则，公司需额外聘请2-3名专项律师，每年增加数十万美元开支，且“不确定的法律环境会让金融、医疗等风险敏感型客户望而却步，销售周期至少延长30%”。更严峻的是，保险机构已开始提高AI初创公司的责任险保费，理由是“监管模糊导致潜在诉讼风险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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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法院或成终局裁决者，过程漫长各州已明确表达“反抗姿态”：加州司法部长表示将“坚决捍卫州消费者保护权”，纽约州则联合多州准备反诉联邦“越权”。法律界普遍预测，这场博弈最终将提交至最高法院，而类似案件的审理周期通常长达18-24个月。“在判决结果出来前，初创公司只能在‘违法风险’和‘创新停滞’之间二选一，”戴维斯+吉伯特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加里·基贝尔警告，“最坏的情况是出现‘监管蛮荒地带’，巨头靠资本扛风险，初创公司却被淘汰。”
争议漩涡：硅谷欢呼与多方反对的撕裂
这份行政令自推出起就陷入舆论两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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硅谷视为“重大胜利”，游说终获回报长期反对州级监管的科技巨头与风投机构成为最大赢家。OpenAI、谷歌等企业此前多次抱怨“州法拼凑导致合规成本激增”，英伟达CEO黄仁勋更是在11月白宫会议上警告“加州式监管会让美国输掉AI竞赛”。如今行政令落地，科技行业游说团体公开表态支持，称其“为美国AI创新扫清了关键障碍”。据披露，AI行业已通过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Super PAC）筹备1亿美元，用于支持2026年中期选举中“支持联邦统一监管”的候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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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政府与消费者团体：“给科技巨头送特权”反对声浪同样汹涌。加州经济安全行动组织副主席泰瑞·奥尔直言：“这不是为了创新，而是把AI控制权拱手让给硅谷CEO，弱势群体将暴露在算法歧视、聊天机器人危害之下。”即使在共和党内部，分歧也已显现——佛罗里达州州长德桑蒂斯、密苏里州参议员霍利明确反对“联邦凌驾于州权之上”，认为此举“削弱了州政府保护本地居民的能力”。非营利组织“技术监管项目”更指出，皮尤研究显示超半数美国人对AI担忧大于兴奋，行政令“完全背离了公众对负责任监管的期待”。
未来走向：国会成关键，初创公司盼“确定性”
目前，行政令的最终效果仍取决于国会是否能尽快出台统一AI法案——这也是初创公司最迫切的诉求。应用协会主席摩根·里德呼吁：“我们需要的是风险导向、全面且明确的联邦框架，而不是一场漫长的法律拉锯战。”
但现实是，国会此前多次尝试推进AI立法均以失败告终，两党在“监管力度”“州权边界”等问题上分歧严重。法律专家预测，若国会迟迟无法行动，这场“联邦-州监管战”可能持续至2026年大选后，而在此期间，美国AI行业或将面临“创新放缓”与“信任流失”的双重打击。正如阿鲁尔·尼甘姆所说：“初创公司不怕监管，怕的是不知道该遵守什么规则——现在的情况，比‘50个州50套规则’更糟。”
对于全球AI行业而言，这场监管博弈的走向也具有风向标意义：美国若无法快速形成稳定的监管环境，其“AI全球领先地位”可能面临更多挑战——毕竟，在AI竞赛中，“规则确定性”本身就是一种核心竞争力。
